2010年12月21日 星期二

回首2010


晴空萬里,冷風依然,看著蔚藍的天空,有時我在想,就算雲在天空中消失,它仍會以雨或雪的新形態存在,改變的不過是事物顯現的形態,不生不滅.不垢不淨.不增不減。


我在朗屏長大,在那裡唸幼稚園,唸小學,唸初中。三年前「離開」,到了莊記,輾轉到了浸大。近來因為媽媽生病的關係,多了回家,在家中生活多了,驟覺屋村的「小朋友」已經一個一個的長大;屋村街市的攤檔、商場的文具店、漫畫店早已一所一所的結業,或轉手;那個曾經「屬於」我們的排球場,早已沒有踢球的盧中小子;因為一些緣故,昨天再到了醫院,看著那裡的小朋友牙牙學語,彷彿有著回歸自然的感覺,想起>中的畢彼特從年老變年輕,最後在自己心愛的人懷抱中死去,人生,也不過是這樣的一個逆循環?

二零一零,是不平凡的一年,在這短短的一年間,發生了很多光怪陸離的事。或許在許多年後看回,那不過是人生的一個小角落,但對於現在這個才二十出頭的我來說,這個年頭,還是份外值得再三回味的,興之所至,寫下此文。

二十出頭的我,不能再以黃毛小子的身份自稱了,很快,就要真正踏足這個社會,承擔起成家立業的責任。即使不能照顧別人,也定要好好照顧自己;看著身邊的朋友陸陸續續考上大學,或是開始工作,而說起未來的工作,在這群朋友中,有當醫生的、當護士的、當老師的、當出版的、當記者、當財務師,當NGO的,也有律師、工程師、設計師,也有可能有從政的……發白日夢的時候,我總會在想,在自己人生不同的場合,不同的時間,會重新遇見多少不同的朋友呢?


而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,成了MaD Model, 推廣起Make a Difference這個訊息起來。從1月初的時候走在旺角街頭搞活動,站上葵青劇院的台階(雖然只是說了幾句話),深深的感受到那種張力,那種青春的活力。世界之大,理想之大,敢想敢做,說不到就會闖到一片新的天空?在MaD裡面,認識了不同的朋友,有的曾經是社運的中堅份子,有的拿了今屆十大傑青,有的是設計師,有的做廣告,有的去了唸文化研究,跟不同的人相處,總會有不同的火花,每每帶來新的想法。

行行重行行,經過種種的事端,從學生會幹事會成莊到競選的過程,時間一直很緊張,好不容易才把一些理念堅持下來。我總是覺得,當學生會的,不一定每個人都要有遠大的理想,但是一定要有一套的理念,不然的話,根本就不需要當上這個位置。

從五一六公投到六四,中大新民主女神像事件,到六二三政改,到最低工資的立法,到檢討學生資助的會議,到近期劉曉波獲獎,林林總總,重溫起來,這大半年的經歷,真的令我好些的想法改變了,或者說,我明白到更多其他人的想法。記得把民主浮雕從中大運來浸大作巡迴展覽的時候,有記者問:「你做一些事情出來,別的人不一定認同,即使在學生會內的成員也持不同的看法,你能夠如何平衡?你是不是做了別人不喜歡的事?」那時我倒很直截了當地回答:「當學生會的,我們有責任將自己的理念申述,鼓勵同學去多加思考,我們並沒有強逼別人接受任何的一套理念;況且,學生會的理念,在我們競選時的政綱已經清楚列明,我們相信同學的選擇。」

到了弄「香港願景2030」的時候,一切也不是容易。從理念到成形;跟不同單位的合作,有著不同的模式;場地與觀眾人數;時間安排等等等,都弄得頭昏腦漲。也許結果不如想像一般的盛大,但記得有位新聞系的教授說了一句話:「我們當教育工作者的,特別是傳媒教育,就像播種一樣,播下的種子,不一定會有收成,但總有一天,哪怕是一粒小小的種子,是會開花結果的。」我不求立下甚麼功名,只是希望在這個青春的年頭,依著信念,做著一些我相信的事。

而每到一個新的城市,就彷彿會發現一段自己未曾經歷的過去,總會看到自己所擁有的是何等的少,而未曾擁有的和永遠不會擁有的是何等的多。在台灣,認識了一班北爛,儘管我的普通話不好,但我總相信理念是可以跨越語言,突破界限的;在上海,見識到五湖四海的內地人。也看到在城市高速發展背後,那種風韻猶存,卻又如櫻花散落的碎片,斷斷續續;明年一月的山東之行,又會有甚麼新的體會呢?

快卸任了,看著身邊的朋友各自有不同的打算,不同的機會,在一點相遇後,大家的生活又繼續像平衡線一樣有著不同的發展,就似飛鴻踏雪泥,又那復計東西呢。也許有一天,在一個未來的國度,朋友們,我們或會以不同的形式再次相遇;也許不會再見;也許甚至會反目成仇,順其自然就好了。

2010年11月4日 星期四

香港願景2030 - 開幕辭


「沒了才知道甚麼叫沒了。」

電影<唐山大地震>這句的對白,令我有莫大的反思。在香港,熱滾滾的傳統市場被現代化的玻璃罩所套死;在新界西北,一塊塊肥沃的農地被炒作出來的住宅所侵蝕;為了虛構的經濟增長,我們不停地繼續興建商廈;因應地產發展的要求,我們喪失了自然的海岸;對城市空間使用的理性整編,不單以排斥不少草根市民的人文空間,更要抹去城市自身發展的歷史。

飛鳥總以為帶著魚兒在天空中飛一趟是一大善舉。就像好些的規劃師一樣,總覺得市區重建就能夠為居民帶來更好的生活,往往卻忽略了整體空間的平衡。在這些年間,不論是香港,還是上海,甚至是台灣,都好像變得更「漂亮」了,但靜心的聆聽,這一個個的城市,到底有甚麼聲音呢?

於是,我便開始思索甚麼是一個好的城市? 許多人可能想像到方便的交通、寬敞的綠地、豐富多樣的文化活動等。而如果我們說一個城市生病了,我們又會想到甚麼呢?是一個骯髒擁擠、基礎設施不足的城市?還是一個交通經常打結、有著各種嚴重污染的城市?還是一個人文空間不斷縮減的城市呢?當我們自以為邁向進步之際,其實我們不過是在重蹈覆轍。

沒有市民就沒有城市,市民不僅些於住在城市裡的居民,他們還以某種自由選擇的方式生活其間,並為自己的命運負起責任。

就此,我希望透過「香港願景2030」的活動,能夠感染更多人關注城市發展的模式,思索未來的方向;失去的,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,也許「明天」回來。



香港願景2030 - 序言


子曰:「吾十有五而志於學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」,於2030年的時候,相信年輕的新生一代都正值四十壯年,正處於事業的黃金期。而面對現時社會種種的爭端,應付未來諸多的挑戰,大家又有沒有想過香港可以怎樣發展得更好呢?

香港社會表面上有繁華的經濟、進步的物質成就、熱鬧的街道、發達的科技,但是如果用「人本」的觀點來重新思考,我們可看看社會在各方面起飛之後,我們過得比從前快樂嗎?

於是,我們便開始思索甚麼是一個好的城市? 許多人可能想像到方便的交通、寬敞的綠地、豐富多樣的文化活動等。而如果我們說一個城市生病了,我們又會想到甚麼呢?是一個骯髒擁擠、基礎設施不足的城市?還是一個交通經常打結、有著各種嚴重污染的城市?還是一個人文空間不斷縮減的城市呢?

 我們以汽車代步,用公路把人民與城市隔離起來;在香港,熱滾滾的傳統市場被現代化的玻璃罩所套死;在新界西北,一塊塊肥沃的農地被炒作出來的住宅所侵蝕;為了虛構的經濟增長,我們不停地繼續興建商廈;因應地產發展的要求,我們喪失了自然的海岸。當我們自以為邁向進步之際,其實我們不過是在重蹈覆轍。

沒有市民就沒有城市,市民不僅些於住在城市裡的居民,他們還以某種自由選擇的方式生活其間,並為自己的命運負起責任。

 就此,香港浸會大學學生會計劃於十一月發起「香港願景2030」的活動,希望透過一連串的活動,嘗試勾勒出我們心目中的未來,增加同學以至社會大眾對於社會發展的關注,齊來用力檢視香港城市的環境問題與文化價值,建構與修復我們的好城市。




主辦: 香港浸會大學學生會
協辦: 香港科技大學學生會
          香港教育學院學生會
支持: 臺灣大學學生會
          Envision Hong Kong
          社區發展動力培育

2010年9月30日 星期四

願這世界如童話 @ 世博俄羅斯館

「童話不一定等於兒童故事,因為童話的讀者往往是成年人,但最好的兒童故在回憶裡,某年某月發生了甚麼事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瑣事的場景。」

走進俄羅斯館,就像闖進童話一般的夢境,裡面擺放的,全都是小孩出品的設計,有原始的樹屋,有美麗的森林,有漂亮的河流…..

走上展館的上層,迎面而來的是巨大的牽牛花,花兒由柱子一直伸到屋頂,而整個上層展館內,都種滿了鮮艷欲滴的巨大花朵和水果,偶而傳來蟋蟀的叫聲,讓人置身於美麗的童話故事當中,讓人憧憬這個世界的簡單與美好。

有時候我會想,到底是我們把事情弄得太複雜,還是小朋友想得太簡單呢?簡簡單單的快樂,大家還會相信這個童話嗎?



未來倒數 @ 世博城市未來館

上海世博另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主題館,是城市未來館。
展館的入口陰暗,用燈箱羅列了一個個大家耳熟能詳的城市名字,接著的是世界各地小朋友的訪問,表達了小朋友理想的世界;之後呢,展館以一條大水管,展示了不同國家的耗水量。

展覽去講述消耗與污染的問題,當中兩幅圖案寫道:「在二十世紀初,全世界的汽車不到2.5萬輛;到2010年,全世界的汽車達到10憶輛。」接下來的展覽,則用了漏斗去展示不同重金屬及重要資源的使用情況和剩下的數量,並批評人類對大自然的破壞,最終會使大自然只能存在於相片之中。


在我們日常的生活中,我們買過不停,丟過不停,還忙過不停地過著「生活」,相信單一的發展主義,看到這裡之後,大家有多一些的想像嗎?

反思城市的意義 @ 世博城市生活館

對我們來說,今天的城市到底是甚麼?根據經濟典藉的解釋,城市是一些交換的地點,但這些交換並不單單是貨物的交換,還是語言的交換、慾望的交換、記錄的交換…..

展館分成四個部份,它們是:「活力車站」、「循環管道」、「城市廣場」和「生活街市」。印象最深的,是活力車站的部份。「活力車站」模擬了大火車站的場景,裡面擺放了幾列火車,不同的火車代表著相異的「城市速度」,從最初的綠皮車廂,到現在的高鐵都在展覽之列,代表著城市的流動與發展愈來愈快。然而,在這個愈來愈快,愈來愈講求效率的年代,大家又有沒有停一停,想一想,到底自己需要的是甚麼呢?



2010年9月27日 星期一

體驗生活 x 上海


「最簡單的音調,是最艱苦的練習」

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,人來人往,別離沒有對錯,要走也解釋不多,也許我早就習慣了走馬看花的看日子。

每到一個新的城市,就彷彿會發現一段自己未曾經歷的過去,總會看到自己所擁有的是何等的少,而未曾擁有的和永遠不會擁有的是何等的多。

飛鳥總以為帶著魚兒在天空中飛一趟是一大善舉。就像好些的規劃師一樣,總覺得市區重建就能夠為居民帶來更好的生活,往往卻忽略了整體空間的平衡。在這些年間,不論是香港,還是上海,甚至是台灣,都好像變得更「漂亮」了,但靜心的聆聽,這一個個的城市,到底有甚麼聲音呢?

下塌的酒店附近有個人工的公園,公園設計了不少公共空間,供人散步,供人閒坐,但公園外圍四周都被車輛包圍,靜心的聆聽那裡的聲音,有種分裂的感覺。於是,我就開始想,這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空間?之後,我發現了原來那個公園的草皮,都是工人鋪上去的。想深一層,其實不少的城市規劃也是如是,我們追求綠化,要求低碳,理念是對的,但真正設計起來,往往就帶點割裂,缺乏整個空間的思考,可能,因為如此,這個城市的聲音往往欠缺調和。

行程的第二天,到了「1933老場坊」參觀,那裡近年改建成一個文化藝術的場所,裡面賣的,都是有「品味」的東西,但不知怎的,一進了去,感覺就異常的焗促,總覺得那裡怎樣也扯不上甚麼「文化」氣息。原來,那裡的前身,是屠房,那時我在想,屠宰的聲音,曾經是如此淒厲的在這個空間存在過,儘管這個空間現今已面目全非,但這種聲音會否依然以某種形式存在著呢?一直以來,我都很喜歡看一些手工藝品,但很少會購買,因為實在太昂貴了。想著想著,想起今個學期接觸到的文化工業理論,如果那些都只是消費品的話,那麼在1933中,那班商業設計者,是否現代的屠夫?而我們又是否消費主義下的犧牲品呢?

城市就像一塊海綿,吸啜著不斷湧流的記憶的潮水。然而,城市不會泄露自己的過去,只會把它像手紋一樣藏起來,它被寫在街巷的角落、窗格的護欄、樓梯的扶手、避雷的天線,每一道印記都是抓撓、鋸銼、刻鑿、猛擊留下的痕跡。

而每天被更換新衣的城市彷彿被抹掉一切痕跡,在重塑吳江路的行程中,我們沒逗留在兩旁名店臨立的正街,反而到了後面的「張園」;在南京路步行街的時候,我們到了旁邊的福洲路,那裡都更有上海的味道,在那裡才能找到一點點的城市足跡。有時候,我真的巴不得找一張老舊的地圖,再沿著那份地圖走,走進城市的歷史之中。

之後的一天,到了文廟,又在附近的夢花街逛了一圈,那裡的人都很隨和;小店播放著的,是八十年代末的音樂,時間彷彿在那個空間靜止了,雖然那不是特別漂亮或罕見,但那一點一滴卻能佔據著我的記憶,無法抹去。

逛了幾天世博之後,又回到上海,也是行程的最後一天了。在酒店住了一星期多,跟保安叔叔都熟稔了。今天的雨不停的下來,買過早餐後,看見叔叔在雨中替客人叫車,趕忙的把雨傘拿過去,又跟他談起來。聽著他粗豪的叫車聲,指手劃腳,很激動、很粗獷,好像很不「文明」,但不知怎的,又覺得他有點可愛,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階級,沒有標籤,會怎麼樣呢?

最後到了「外灘美術館」,不太懂得欣賞那些藝術作品,但館內的設計讓人感覺很親近,呷著latte,寫著給她的那張名信片,回想著這個行程,回憶著這年多的時間,彷彿我好像明白了……

「最簡單的音調,是最艱苦的練習」


二零一零年九月二十七日





「1933老場坊」@ 上海

「1933老場坊」前身是屠房,近年改建成一個文化藝術的場所,裡面賣的,都是有「品味」的東西,但不知怎的,一進了去,感覺就異常的焗促,總覺得那裡怎樣也扯不上甚麼「文化」氣息。原來,那裡的前身,是屠房,那時我在想,屠宰的聲音,曾經是如此淒厲的在這個空間存在過,儘管這個空間現今已面目全非,但這種聲音會否依然以某種形式存在著呢?一直以來,我都很喜歡看一些手工藝品,但很少會購買,因為實在太昂貴了。想著想著,想起今個學期接觸到的文化工業理論,如果那些都只是消費品的話,那麼在1933中,那班商業設計者,是否現代的屠夫?而我們又是否消費主義下的犧牲品呢?



重塑南京路@上海

南京路步行街位於上海市黃浦區,東起外灘、西至靜安寺,並以西藏南路為界,西稱南京西路、東稱南京東路。這是90年代外國著名商業顧問公司Mckinsey所設計的項目。

而每天被更換新衣的城市彷彿被抹掉一切痕跡,南京路附近有吳江路,大家又有沒有想過過去是怎樣的呢?

在重塑吳江路的行程中,那時我沒逗留在兩旁名店臨立的正街,反而到了後面的「張園」;在南京路步行街的時候,我們到了旁邊的福洲路,那裡都更有上海的味道,在那裡才能找到一點點的城市足跡。有時候,我真的巴不得找一張老舊的地圖,再沿著那份地圖走,走進城市的歷史之中。



記憶 @ 上海夢花街

城市就像一塊海綿,吸啜著不斷湧流的記憶的潮水。然而,城市不會泄露自己的過去,只會把它像手紋一樣藏起來,它被寫在街巷的角落、窗格的護欄、樓梯的扶手、避雷的天線,每一道印記都是抓撓、鋸銼、刻鑿、猛擊留下的痕跡。

到上海,很多遊客只懂得豫園,卻忽略了附近的文廟。文廟是上海城區唯一祭祀孔子的廟宇,有七百多年的歷史,建築格局極為嚴謹,是江南園林的傳統風格。

到了文廟,又在附近的夢花街逛了一圈,那裡的人都很隨和;小店播放著的,是八十年代末的音樂,時間彷彿在那個空間靜止了,雖然那不是特別漂亮或罕見,但那一點一滴卻能佔據著我的記憶,無法抹去...



馬當路的保安與司機 @ 上海

雨不停的下來,買過早餐後,看見叔叔在雨中替客人叫車,趕忙的把雨傘拿過去,又跟他談起來。聽著他粗豪的叫車聲,指手劃腳,很激動、很粗獷,好像很不「文明」,但不知怎的,又覺得他有點可愛,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階級,沒有標籤,會怎麼樣呢?



公園 vs 公共空間 @ 上海

位於馬當路的酒店附近有個人工的公園,公園設計了不少公共空間,供人散步,供人閒坐,但公園外圍四周都被車輛包圍,靜心的聆聽那裡的聲音,有種分裂的感覺。於是,我就開始想,這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空間?之後,我發現了原來那個公園的草皮,都是工人鋪上去的。想深一層,其實不少的城市規劃也是如是,我們追求綠化,要求低碳,理念是對的,但真正設計起來,往往就帶點割裂,缺乏整個空間的思考,可能,因為如此,這個城市的聲音往往欠缺調和。